第三十二章 真相

就在月牙万分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时，一个出乎意料的转移视角居然让他脱离了这个接收区，越过冰冷而刺骨的太空，重新回到了另外一侧的生态区。这一切似乎是特意要让他远离接下来发生的“剧情”。

难道那团光芒已经突破了郝林的封锁，成功到了这一侧？刚刚的转移视角是防止他继续窥探？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月牙的内心有些动摇，毕竟他直接接触希灵的时间并不长久，对于郝林有几分实力，也说不出来，如果郝林出事，那么自己的命运则凶多吉少。

而且，如果自己在这一侧无法完成任务，那么对面的郝林再强，也最多只能收获一具文明的死尸罢了。

郁郁葱葱的树木，顺流而下的小溪，五颜六色的昆虫，以及林中不断响起的鸟鸣，都没有压制住月牙心里的恐惧，先前在舰长室内挥拳向着怪物而去的勇气也在被消磨着。

但就在月牙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

“这位兄弟，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急切但又柔和的女性声音，令月牙简直有一种被刷新了世界观的奇特感觉。

“卧槽！什么情况！”

影像中居然有人，或者东西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月牙立刻转身朝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白色的光芒此时已经环绕在自己的衣服内部，处于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只等它们的主人确定来者是不是敌人。

面前的景象却令他困惑。

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孩，目测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是淡金色，深褐色的眸子中透露出一种明确的善意和交流意向，她身着一件和舰长室中的“力量”几乎一样的白袍，宽大的白袍和她的身材非常不契合。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肤色，居然和人类一样。

前面已经多次提及，圣灵人的皮肤是偏向蓝色的，但眼前女孩的肤色却和一个正常的代行者人类别无二致。

“不要紧张！我来说明一下情况，我就是记忆里的那个赛莲，现在罐子里的那个，只是一个实验用品而已！你之前一切的转视角，都是我在协助你进行观察！”

“虽然不明白你是怎么进入这里的，但既然我发现你的浏览是单向性的，那么你就有出去的可能，听着，接下来的历史都是‘那位’伪造的，只有虚假的信息才能继续哄骗父亲的‘力量’，否则它根本不可能到如今这一步！”

“录像的尽头是‘上锁的门’，只有到达那里，并且在终点由另外的人将那位彻底打败，锁才能被破坏。”

“我也不清楚你们有没有能力将我父亲的力量以及那位打败，但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有走下一步的希望，那位知道我的所有秘密，即使这些信息有污染，但在录像里分享它们不会有问题……”

“舰长室里的信息才是绝对真实的，虽然已经被删除，但用时空复现可以，它消灭底片的能力不过是租借来的！”

月牙就这样笔直地站着，看着面前自称赛莲的白袍女孩不停地往外说出重要的信息，他知道数据终端会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于是，在女孩说完这些话后，基于那团光芒已经了解了月牙将要说出的话的前提下，他作出了回应。

……

时间似乎在女孩的操作下慢慢停滞下来。

树上凋落的黄叶，肆意飞舞的昆虫，以及潺潺流动的溪水，此时就如在漫长的时间中运行累了一般，纷纷停下来打起了盹。

在了解了自己父亲“人性”和“力量”的互动，南宫八一和郝林目前的状态，以及之前的一系列操作之后，自称赛莲的女孩对于“半神级”这类奇特的说法有些不适应，但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从录像中醒来可能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假设你不是那位编织出来诱骗我的话，那么我有一个想法，”赛莲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轮直径至少有一米的二维金色钟表，“我把时间调到录像的最后，然后以你那位上司的能力，肯定会察觉到，然后他就会在那一侧发起进攻。”

“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询问。”月牙说实话也不能完全相信面前的女孩，在这个遍地长生种的世界观里，十七八岁的女孩形象不仅没法给他任何安全感，反而是“扮猪吃老虎”的明显征兆。但眼下，时间在面前女孩的操控下几乎要禁止下来，如果她真的要把月牙困死在这里面，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周遭的环境依然十分混乱和恐怖，在静止的时间里，生态区的摄像头中转播着外界的惨状，脱离空间站控制的各类机械，以不同的诡异姿势禁止在太空中，好像在表演怪诞的舞台剧。

在部分机械的内部，还有痛苦的工作人员在呼救和自救的画面。

“你现在属于灵魂吗？那个罐子里面究竟有什么，你的父亲，他的人性给我们展示的那个影像，是不是很大程度上是假的？真正的历史是什么？”

赛莲更为靠近了一些，语速也变得十分缓慢。

“我现在只是一段有意识的记忆，也不能说是真正的灵魂。”

对于第二个问题，赛莲似乎有意向月牙隐瞒，为了避免过于咄咄逼人，月牙打算将它留到最后。

“真正的历史，很残酷，但那个‘舞台剧’却很大程度上是真的。”

“父亲的力量，其实是在养殖这些灵魂，作为那位的资源。”

“如你所见，那团光芒在‘今天’攻陷了我们的文明，那种污染瞬间通过红晶扩散到了整个体系，首先是控制中枢，空间站，然后是母星残骸的主能源区，光芒将那些能量铸成一颗人造的恒星，在此之后，我们文明的记忆都被尽数抹去。”

“后来者也不能察觉到这段历史，我在这里观看那位的记忆，似乎只有使用时空上的复原才可以逆转这个过程，仅仅提取底片是不可以做到得到这些信息的。”

“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赛莲此时停顿了一下，一种悲伤的思绪涌上了她的心头，但同时，月牙也从中读出了一种潜藏着的自豪。

“因为我的母亲是少数几个尝试重创那位的人，而且是成效最大的那个人。”

“仅仅破坏接收区的红晶并不能彻底摧毁它，但母亲确实延缓了它的进攻节奏。”

“可是，唉，只要有一簇光芒能剩下，她的努力就没有效果。”

纳尔菈死在了那团光芒的手下，她是被几万度的高温瞬间气化的，光芒没有多说一句话，与如今折磨圣灵人时的表现完全不同。

它为了报复一个曾经沉重打击过它的人，将他的丈夫当作养殖灵魂的飞船看护者，而对于他们的女儿……

“我不清楚为什么，那位好像一直很为难的样子，”赛莲的语气完全没有九千岁月的沧桑之感，这也是月牙想要询问的一点。

“它说留下我是为了研究短寿种灵魂永生的力量，在这过了那么久，我却总感觉只过了几十年的样子，也许这就是它所说的灵魂永生？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种的效果，如果时间拉长到几百万甚至几千万年，我认为自己的灵魂一样会变得混乱无序。”

“看来，一时半会儿没法解决这个问题，”月牙思考片刻，决定将最后的压轴问题问出，“目前重要的问题就这些，至于那个罐子里的东西，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影响？”

赛莲想了想，抬头看向控制室的方向。

“我不确定说出来的后果会有多大，但只要我真的能从录像中出去，就有解决的办法。”

“行吧，那就开始前往那扇上锁的门吧，赛莲…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这个嘛……随意吧。”

赛莲说罢，在二维钟表上快速拨动着，很快，周围的场景便开始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南宫八一在布朗的帮助下，已经成功地向圣灵文明发出了警告，现在，这艘飞船将火速前往碎石带边缘的一个基地里，接收调查。

现在的圣灵之舟上早已空无一人，人员全部被转移到了玄武台号的空间扩展区，为了不让它们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外宇宙飞船内，扩展区特意调成了圣灵文明的风格，并向他们解释这是官方的救援船。

圣灵文明对于一艘科技水平远超自己的飞船，表现出的自然是忌惮，但忌惮之余，高层也不得不承认，依据这些“外星人”的情报，眼下的圣灵之舟确实不适合再正常运行下去了。

结合了南宫八一对于他们的友好态度，在权衡之下，官方勉强答应玄武台号陪同圣灵之舟前往那个基地，但仍然警告他们不要做出出格的行动，否则会招致反击。

“保证，我们不会动手。”南宫八一在发送完通知之后，关上通讯设备，私下里又悄悄跟了一句。

“他们不知道我只需要点一下右键，它家的五个军港就得放烟花，哎呀，这就太极端了，不该说这样的话……”

在玄武台号上，女子正好奇而紧张地打量着船上那些先进得过头的设备和迅速穿梭的信息流。

“还真是审查官啊……”

“对了，这位女士，您还没介绍自己呢。”南宫八一突然笑着看向女子和助手，随手操作着舰船，确认着它已进入传送物体模式。

“唉，既然你们真是吾主的人，那我也无从隐瞒了，”女子收好身上的装备和披风，火红的发丝飘扬了片刻，像是受到某种控制一般平缓下来，“我叫凯蕾娜，这是我的助手，塞克森。我们都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有名无姓，确实是代行者常见的取名方式。

而另一边的休息区，助手则端坐在临时生成的沙发上，保持着那几乎是标配一样的狞笑，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塔纳古斯黄金茶。

好像除了普通的面无表情之外，他就只能做出这样一个诡异的表情。

“好了，塞，你还是继续保持那张僵尸脸吧，至少这样我还能骗别人说你是个代行者（而非人类）。”

“既然这里没有我们新入职的小同志，那么我们就不用太过弯弯绕了。”南宫八一笑着坐在了塞克森一旁。

“你们来这里调查那种叫做红晶的东西，和如今代行者的人造伪神研究，有什么关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