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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热文:河州文摘(2023.7.3)

来源:民族日报·中国临夏网    时间:2023-07-03 10:29:02

饮食风韵


【资料图】

言西 摄

◇王绪云

说起饮食风韵,有如汪曾祺在《岁朝清供》中提到的“高邮鸭蛋”“皮蛋拌豆腐”“炒黄米”等,总是那般鲜艳红火,且极贴近生活,不免让人垂涎欲滴。再如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中满是人间烟火味儿的铺叙,以及具有生活热情的嗓音,和蔼、磁性、温暖。一声声吆喝、一道道菜宴千姿百态地呈现在眼前,仿佛隔着屏幕便能参悟到中国人的哲学和深度,愈品愈有味。

饮食是最贴近生活真实的,因而饮食要有“温度”。这个“温度”既得有席面上趁热的口感,还得有穿透过食材本身所激发出的某种温柔的情愫,这很要紧!食材自身的滋味在经历过诸番“煎炸煸炒”的烹调环节后,再同相宜的辅料加以搭配、调味、摆盘,才算经历了一场完整的蜕变。抛开个别极特殊的菜品,大多数饮食总要带点趁嘴儿的“温度”。没有那点儿烫得烧嘴儿的味道,菜的香味儿总要淡上一些。就像亲朋邀你吃饭,总要格外叮嘱着“快趁热吃,一会儿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老家的馓饭就必须得趁热吃。馓饭也叫稠饭,西北特色吃法儿。老家的馓饭是以小麦玉米面粉为原料制作而成的。锅中烧水下入土豆块儿,等土豆煮熟后,拿木勺边搅边再撒入面粉,不停地搅,均匀地撒,待到锅中面粉被水均匀地打稠后,关小火,倒入浆水菜,赶紧盛入碗中,淋上一层油泼辣子,撒上腌好的韭菜花或辣椒小菜,颜色鲜亮极了。

吃的时候还须趁热,拿筷子沿着碗边缘一层一层刮着吃。倘若置凉后拿勺子挖着吃则再无那番滋味了。盐在腌菜中,馓饭本身没多少盐味儿,靠着烫嘴儿的功夫吃来,则各种滋味俱佳。“趁热吃”的叮嘱寄托了乡愁的家乡滋味儿,便是食物给予人们的某种温柔的情愫。

饮食要沉淀着情感的寄托。北方人对饺子的喜爱可是由来已久的。过年得吃饺子,寓意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冬至也得吃饺子,“吃了饺子不冻耳朵”。吃饺子寓意吉祥,剁馅儿时说岁岁平安了;包饺子时说杂事都包上了;开锅时说喜事都开花了;饺子破了说是福气太多撑开了。饺子的包容荟萃,在于和谐统一,这便是饺子所承载的情感寄托。

我小时候,母亲包饺子是一项团结协作的事儿。母亲将面、馅料调好后,总会喊着我和妹妹齐齐动手协助。妹妹擀饺子皮儿,我和母亲包着。包饺子这项活计,在我和母亲之间,亦扮演着某种矛盾调和及情绪缓冲的作用。

母亲包的饺子好吃极了,我总能多吃一些的。但也有一遭儿是我一口都未咽下的。那年我刚大学毕业,签了一个岗位,离家三千多公里,车票时间是大早。

天还蒙蒙亮时,父亲便喊我起床将物什收带齐整,说邻居央着母亲一早要去地里收菜,母亲一早就去帮忙了。

“上车饺子,下车面。你妈讲究这些,厨案上用大盆扣好两盘热腾腾的饺子,赶紧洗漱过吃吧。”父亲又说。

我洗漱过,将饺子端过来,嚷着父亲来一道儿吃,父亲不肯。我用筷子夹起一只,饺子晶莹剔透,似能瞧出里头那一抹翠绿的葱花和母亲不舍的泪花,也能瞧出自己离别时的不舍。饺子仍是往常那个饺子,我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饮食又最分气候季节。俗话说:“春吃芽、夏吃瓜、秋吃果、冬吃根。”这是老祖宗的养生智慧,必然要遵循时令。饮食嘛,杂糅兼并,除了人为加工烹调之外,还得有自然生长的,野菜花蕊尤最。

开春后的槐花,一骨朵一骨朵垒成洁白的串儿。隔着老远闻去就能令人神清气爽了。小时候从学堂放课后,总喜欢捡开满槐花的小道儿走,捋一串当野味儿去嚼,滋味鲜甜,口舌生津。

还有香椿,前些年我都是被母亲当做人手给打发去掰香椿的。现如今采香椿已然是一套产业了。有传统作业的,妇人、小孩赶空儿去采,或是有人工种植,专等到这个节气时割下来卖掉。香椿可剁馅儿包饺子,亦可焯水加蒜粒凉拌,滋味儿鲜极了。我总喜欢将香椿的碎叶揪掉,扒开秆子上的青皮去生嚼,味道同样不错。

老家的季节但凡沾染起夏天的燥热后,苜蓿、蕨菜、荠菜、木楞头等野味儿便成了犒劳这山川间的消遣了。春嫩时的黄豆芽,夏爽时的浆水面,秋后的焖面,还有冬天围着炉子盛着的馓饭,以及近些年来时髦的火锅,这些都是不爱言喘的故乡和她真切切走过的春夏秋冬。

饮食是味道,是一种风趣的享受,无高低贵贱之分。若给饮食增添上一层浓浓的乡愁,就连炊烟炉灶都变得可爱。适应这温柔的场景大抵为:晚霞起于黄昏,斜阳悄悄藏过大半边身子,在山的那头玩着捉迷藏。人们在桑榆和槐花的芬芳中带着农具赶回家中,孩童收起往常的嬉闹。劈柴、架火、烧水,烟囱中泛起炊烟,升腾、凝结往末端的云梢上。噗呲一声,食材入锅被油烫着了,妇人快速地搅动,那种贴着锅气往上蒸腾的人间烟火味儿,才香极了……

——摘自《甘肃日报》

西 瓜

◇肖复兴

刚从北大荒回北京,有好长一阵子,西瓜上市的时候,我下班回家的路上,总要停下自行车,走到路边的西瓜摊或西瓜车旁,帮助瓜贩卖西瓜。

那时,广渠门内的白桥,常停着一辆马车,车上装满西瓜,趁着下班人流密集,瓜贩站在车上,吆喝着卖瓜。我帮他卖瓜,他自然很高兴,来了个不要工钱的帮手。关键是我挑瓜的手艺不错,总能够从瓜蒂的青枯、瓜皮纹络的深浅,或者从拍瓜的声音、瓜捧在手心的感觉,来断定瓜的好坏、瓜皮的薄厚,是沙瓤还是脆瓤,是刚摘的新瓜还是前好几天摘的陈瓜。

被刀切开的一个个西瓜豁然露出那鲜红的瓜瓤,比什么都有说服力。在白桥一带,我有了一点儿小名气。每天下班之后的黄昏时分,人们看见我,纷纷招呼我:“师傅,帮我挑个瓜!”尤其是碰上个模样俊俏的小媳妇或时尚年轻的姑娘,绽开花一样的笑脸,我心里挺受用的,挑起瓜来,格外来劲儿,颇有些成就感。

我挑瓜的手艺,是在北大荒学来的。那时候,我所在的大兴岛二队最西边,开辟了一块荒地做瓜园。西瓜刚刚结果,瓜园里就搭起了一个窝棚,菜园的老李头儿被派来看守,防备獾和狐狸夜里跑来糟蹋瓜园。老李头儿大概没有想到,夜袭瓜园的,不是獾和狐狸。我们常常会趁风高夜黑时分溜进瓜地偷西瓜。瓜园的田埂边,有一道不宽的水沟,是老李头儿挖的,用来给瓜园浇水。我们偷的瓜,放进水沟,顺着水流漂出瓜园,然后我们便大摇大摆地带回知青宿舍。我们自以为老李头儿不知道,其实,他门清儿,只是不揭穿我们的小把戏罢了。事后好多年,我重返北大荒,见到老李头儿,提起旧事,他对我说:“都是北京来的小孩子,一年难得有个瓜吃,就敞开了吃呗!”

我的挑瓜手艺,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如今,马车早就不允许进城了,白桥那一带拆迁后变得面目皆非。世事沧桑中,我也廉颇老矣,在瓜摊前挑个瓜,手艺潮了。挑瓜和唱戏一样,也得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多年不练,武功尽废。

偶尔,会想起老李头儿。只是,好几年前,他过世了。

——摘自《辽沈晚报》

到处都是童年的舞台

◇孙道荣

两个娃,在街头的公交站台相遇。

一个娃穿着练舞服,看样子是刚从附近的某个舞蹈培训班走出来;另一个娃穿的是校服,还背着个小书包。两个娃站在路边聊了几句。背书包的娃,将书包放下,校服也脱了,放在书包上面。两个娃面对面,开始比划起来。

我也在等公交车。等车的人不多。穿练舞服的孩子,先做一个动作,另一个娃跟着也做一个动作。你来我往。两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就这样在公交站台,翩翩起舞。站台并不大,转个圈都略感困难。但两个女孩,跳得很认真。

我也没啥事啊。我就看着她俩,像看一场街头的即兴演出。我看出来了,穿练舞服的女孩,可能是刚学了一个舞蹈动作,而她要把这个新学来的动作,教给自己的好朋友。公交站台成了她们的临时舞台。她们的手臂在空中划过时,我感觉空气都开心得颤抖。不远处街头小公园里的花朵,也一定看到了这一幕,它们开得正艳,远远地做她们的舞台背景。

童年真好,到处都是他们的舞台。

有一次,我一个人坐火车卧铺去远方。一路上很孤单。车过南京站,上来一家三口,两个下铺是他们的。火车开动不久,小男孩就跟妈妈说,他要再练习一下。我躺在上铺,正无所事事呢,便好奇地向下张望,看他练习什么。小男孩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开始念起来。我听出来了,应该是一个学校活动的主持词。他念的内容,我真没听进去几句,好看的是小男孩严肃的表情,小脸憋得通红,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投入,仿佛这不是在火车上,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他的父母,还有睡在上铺的一个陌生旅客,而是面对校长、老师和几百名同学。我憋住没让自己乐出来,这也许会伤了一个小男孩的自信心。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上台表演过。我有舞台恐惧症。舞台让我恐惧,聚光灯会让我不自在,摄影家照相机的镜头,更是让我手足无措。当然,最难的还是面对舞台下的几百只眼睛,我一定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我相信很多人与我一样,害怕舞台,当然,我们大多数人也没有机会上舞台。

但我们也一定有自己的舞台。

我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像大多数农村孩子一样,我们生性腼腆,在陌生人面前,往往连话都不好意思说。但村庄是我们的舞台,村口的池塘是我们的舞台,晒谷场是我们的舞台,老槐树的枝丫是我们的舞台。我们在玩石子游戏时,是不会在乎大人的眼神,甚至连最凶的生产队长的训斥,也吓不倒我们。女孩子在玩踢毽子时,那动作的流畅和自如,一点儿也不比电视机里的城里女孩差。当某个池塘的水被抽干了,全村的孩子都赶来浑水摸鱼,池塘里的残水和烂泥,还有藏匿其间的鲶鱼什么的,瞬间就成了我们放纵的天堂。你看看,我们在自己的舞台上,也是放得开的,也是快乐的。

每个人都是有舞台的。就像现在活泼的孩子们,到处都是他们的舞台,他们能随时随地翩翩起舞,自信、自由、自如。而我们的舞台是麦田、是工地、是车间、是操作台、是马路。这样看来,到处也是我们的舞台。

是的,生活,就是我们每个人的舞台。

——摘自《辽沈晚报》

风中的麦粒

◇林春霞

立夏一过,那些南来的风就逐渐吹黄了麦子,麦香随之涌来。我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些麦子就会被收割、打场、扬场,最终收进仓库。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扬场、捡麦粒的身影就会穿过时光的阻隔,与眼前田野上的麦子交融在一起。

十五岁那年,有一段时间,我总喜欢伸长脖子,凝望窗外。记得那次,我看到一只鸟从空中划过,前方的云朵也干脆停下来,准备驮着鸟儿一起荡漾远方。那只鸟却追寻着斜阳,想去采摘那最后的红果子。我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手不由自主地触碰着我那毫无知觉的双腿。身体不能动,心却早已跟着那只鸟飞起来。

院中,父亲正掀动着木锨,在风的帮助下,扬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尘土与麦芒悠悠地飘远,金黄的麦粒簌簌地落下,闪出一地的亮光。傍晚的风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意,要尽快帮忙完成扬场任务,由最初的悄无声息变得呼啸起来。父亲随着风的节奏,挥舞着木锨的双臂也更加灵活迅速。院中那一群等待扬场的麦粒,是那样地迫不及待,连同那奔跑的风,一齐跳跃到木锨上。随着木锨的上下翻舞,越来越多、毫无杂质的麦粒堆积在院中,随着父亲的微笑,在风中漾开。

父亲看见伸头张望的我,宠溺的眼神如同他刚才看那些麦子一样。“外面要下雨了,爸爸把它们苫好就来陪你,听话,快躺下!”可夏天的天气哪里是可以预测的呢?刚才还呼啸的风转瞬变得狂暴起来,空中洁白的云朵也消失殆尽,成了黑压压的一片,直向我们的小院压来。豆大的雨点,随即凑着热闹,从空中砸向地面,溅起片片尘土。刚才还金黄一片的麦粒,此刻被雨点冲散,风又乘机把其中的一些卷跑。父亲加快速度,拿来塑料薄膜,快速地把留下的遮盖好。此时,变成箭头的雨水已顺着父亲的头发直灌到他的脖子里,更不要说他的衣服了,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河里爬上岸一样。

等父亲收拾好院中的一切,跑回屋里时,风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柔,天空的最后一抹余晖又露出脸来。只有那四处流散的麦子以及来不及泄去的雨水,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尘土气息,证明着刚才的风有多猛烈、雨有多强大。“爸爸,麦粒被雨打湿了,你心疼吧?”父亲摸摸我的头说:“当然心疼了。不过,不要怕,场上还有那么多呢,还怕不够吃吗?”

后来,经过不断地求医问药,加上不停地进行体能训练,我的腿终于恢复如初,我紧紧地拥抱住父亲。我忘不了那天风雨后,他对我说:“孩子,只要心中有奔头,只要还有一粒麦存在,一切都有希望。”那夜,如银的月光下,我看见父亲弯着腰,一粒一粒地捡着麦子,风吹动着他两鬓的白发,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时光荏苒,如今又是一年麦收季。我站在田野上,深深地嗅着麦子的清香,过往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我知道,不管前方有多坎坷,父亲都在我心上种下了一粒麦种,让我有勇气去刺破黑暗,让我以后的岁月都会盛满温暖,盈盈一生。

——摘自《西安晚报》

不要替别人发愁

◇张欣

不夸夸其谈,不指导别人的生活,不要替别人发愁。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所以现在聚会越来越难,如果不是工作餐,大家勉强说些有的没的。朋友相聚,哪怕是老朋友,都不知道说点啥,说熟悉的人的八卦有点不厚道,传出去还得罪人,闷头干饭则不如不去。

就算是多年铁友,高光时刻的事情也至少说过五到十遍了,无论是吃多高级的饭,吃完也都筋疲力尽。

管住嘴很难,你整天跳广场舞老伴没意见吗,你不给儿女带孩子合适吗,退了就退了兼职不累吗,别墅那么大住“空屋”不吉利哦,等等,这一类的提问当然都是话引子,然后巴拉巴拉接下来全是对别人的评价和自身的感悟,说着说着就成为“场外指导”开始畅所欲言。

然而反过来说,你每天窝在家里都不闷吗,你辛苦带娃还被儿媳妇嫌弃简直自讨苦吃,我兼职说明我还有剩余价值还有光和热,我就喜欢住大屋不憋屈,想一想也都是成立的哈,也都是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

有些终极问题更不要替别人发愁,你看你学文科学艺术将来喝西北风啊,其实哪怕是自己的家人孩子,都请尊重别人的选择。今天学到一个新的观念是:人的发达全靠变异,说白了就是提高下限等待运气,否则学科优选争当卷王,结果一样一地鸡毛。

不结婚没孩子那以后怎么办啊,好像我们有办法似的,不要说婚姻半死不活孩子啃老,就算是夫妻恩爱同龄人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加上子女远游远嫁,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面临的问题也都一样。

有些事可以有态度,但是不必指责,许多决定都是千思万想之后的结果。我们觉得自己最高明,尤其是对好朋友,不说出来简直如受刑一般难忍,同样也是修行。实践检验真理,就是不见得自己的认知就正确。

有个典型的例子我写过好多次,就是当年在北影宿舍楼,大家都为葛存壮的儿子发愁,这孩子将来怎么办啊,又不是奶油小生,又不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丑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他能演啥呢。后来葛优就当了影帝,所以替人发愁要有个边界,多想想自己家的那些糟心事。

——摘自《新民晚报》

卖 桃

◇阿果

铺青叠翠的大梧桐树下,多了位卖桃的老头。三轮车上的桃,鸳鸯锅一样,用纸板从中间隔开,一边油桃,一边毛桃,几枝绿油油的叶衬着,红扑扑的,格外诱人。老头近七十,脸膛紫红,额高眉展,个不高,却很精神,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他春风满面地吆喝:“刚下树的桃,鲜甜鲜甜的,农家自己种的,硬桃、软桃都有卖,不甜不要钱。”嘴里说得来劲,老头摘下头顶的棒球帽一把反扣,捡出三个光溜溜的油桃,放手里颠了颠,一个接一个抛掷上空,又稳稳接住。好家伙!老头眼疾手快,用桃子玩起了三球杂耍。他的两只手,像回弹力十足的蹦蹦床,宽厚结实,值得托付。桃自他手心蹦起,好比三个开心嬉闹的小姑娘,比赛谁弹跳得高、落得稳。欢乐,水花一样四下里溅开,竟让我想起西班牙诗人阿莱桑德雷曾写过的诗句:“幸福的身躯在我双手中荡漾。”

手里玩着,一个个句子从老头唇齿间毫不潦草地脱口:“我的桃,水里

冲冲就能吃,不打农药;桃子甜不甜,吃了就知道;哎,要买趁早,明儿个可没了……”不用锣鼓渲染和鼓劲,老头一个人撑起一台戏,成了这条街上最生动一景。

骑车路过的,情不自禁刹慢车速,望向卖桃的摊,头都快别到后脖颈了。过路的行人,像受到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都凑了过来。老头热情招呼,帮人挑桃、装袋、上秤。末了,要么抹去零头,要么大方地往袋里再加个桃。管教买的人个个称了心。

也有人疑疑惑惑地问:“老头,你家里难道有果园?这么多桃,批发来的吧。”老头挑眉瞪那人一眼,一本正经说:“几户邻居拢一块儿托我卖,我顺便,人家不耽误工夫。”向人道出谜底后,老头又眯眯笑地说:“这些都是知根知底的好桃,我不会说谎,说谎要长尾巴的。”天真且可爱。

我看他额头有密密麻麻的细汗滋出,就向老头提议:“老爷子,您不如让家里的晚辈用微信朋友圈卖桃,这样就能坐在家里收钱,不用风尘仆仆上街了。”

老头几乎不假思索地回我:“自己能完成的事,我干吗去叨烦晚辈?人活着就要力所能及地做事,能坐不躺,能动不坐,没病上床躺三天试试,人就会跟废了一样浑身酸痛。”他顿了顿,认真说道:“我这么大年纪,还能自己赚钱自己花,就觉得面上有光,有成就感。我卖的是桃,赚的可是体面和高兴。”字正腔圆说罢,他那双骨节粗大的手,潇洒而有节奏地摆动,三个桃,又上上下下地跳动了起来。

——摘自《扬子晚报》

抬头看天

◇武宝生

前些年,我在加勒比海岛国波多黎各居住了一些日子。在圣胡安南部的山林中旅游时,听当地土著人讲述了一段十分有趣的故事。

在山林中,有一种很会哀叫的山鼠,当地人叫它哀鼠。因为它辛辛苦苦储存在洞穴里的坚果,常常被花栗鼠偷吃一光,所以,它趴在树枝上,低头看着洞穴,用哀叫表达自己的悲伤与痛苦。然而,它的哀叫并没有获得花栗鼠的丝毫同情。日复一日,花栗鼠依然不劳而获,哀鼠依然哀叫不断。

仿佛在突然之间,当地人发现,哀鼠的命运发生了转变。人们听出,哀鼠的叫声不再悲伤,而是神奇般地变得高亢而悦耳动听,仿佛是一段优美的歌声。它在唱歌时,不再盯着那被盗食的洞穴,而是仰头看天,叫声嘹亮。这富有反抗意味的高叫将花栗鼠搞晕了。花栗鼠只顾惊奇地倾听对方的欢叫,竟忘了偷食。于是,哀鼠乘机将坚果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了。

歌声战胜了哀叫,哀鼠用欢叫击败了偷食者。

我们常说,想哭的时候抬头看天。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抬头看天,美丽的蓝天、浩瀚的宇宙,禁不住会令你万分感叹:啊,天好大啊,而自己是多么渺小!于是,憋闷于肚里的所有一切化作尘埃,随着浮云迅速飘散。

天空在上,人世纷杂,如浮云片片,转瞬即逝。欢歌比哀声好。花栗鼠抬头高歌,获得了新生。

抬头看天,苍茫无垠的空宇,任你翱翔,任你探索;遥远闪烁的星星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遐想;明镜似的月亮会将你的胸怀辉映得亮亮堂堂;火热的太阳会给你无穷的温暖与能量。蓝天、星星、月亮、太阳,没有悲伤,只有光明和力量。

抬头看天,活力无限,欢乐永远。

笑而前行,这,就是人生。

——摘自《天津日报》

和夏天有个约会

◇张笑璇

美丽优雅的春姐姐已经悄悄离去,热情奔放的夏哥哥的脚步正奔向夏至。夏天是美好的,夏天是多彩的,夏天是迷人的,每年都会按时和人们相约见面。

炎热的夏昼,瓦蓝瓦蓝的天空上,一轮红日高高挂起,艳阳高照,明亮炎热的阳光洒满了每一个角落,大树上的知了高声歌唱,仿佛在诉说着夏天的炎热。人们或坐在大树凉爽的树荫下,吃着雪糕,聆听着知了的歌声,陶醉在大自然的音乐中;或来到水上乐园,在烈日炎炎中跳进清凉的水中,从高高的水滑梯上飞跃而下,欣喜若狂地享受着刺激有趣的一切;或路过叫卖的水果摊,品尝一块清凉甜美的西瓜,一股凉爽甘甜之味仿佛沁人心脾。

晴朗的夏夜,草丛里传出悦耳的虫鸣声,仿佛一支夜间合唱团在演唱,我聆听着大自然的美声,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世界。走过池塘,空灵纯净的蛙鸣仿佛把我心中的忧郁洗净。我欣赏着池塘中一朵朵绽放笑脸的荷花,仿佛看见一个个面带微笑、美丽动人的粉衣仙女,正展开粉红色的长裙翩翩起舞。清风拂过,柔柔的,暖暖的。

等到夜幕降临,在夜纱的笼罩下,一边聆听着美妙的音乐声,一边与好友下一盘棋、玩一圈牌。人们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沉浸在舒适幸福的环境里消闲去暑,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享受着夏夜的美好时光。

迷人的夏天,与我们年年相约!

——摘自《广州日报》

编辑:马少华责任编辑:孔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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